“你怎么来了？今天下午不训练吗？”温渺从教室跑出来，朝在门口等着的夏时择跑过去。
夏时择盯着她看，明明中午吃饭的时候才刚见过，这下看到却有些想念的紧。
十八岁的温渺穿着灰白色的校服，马尾扎得高高的，笑眼盈盈地望着自己。
“已经结束了。”夏时择伸手把温渺耳边的一缕头发掖到耳后，大拇指有意无意地摩挲了一下温渺晶莹白嫩的耳垂，说出的话落在秋天傍晚吹过来的晚风里，“知道你不吃晚饭，我来带你吃饭。”
温渺呼吸微微一滞。
温渺所在的省份实行新高考制度，在一月份和六月份分别有两次考试，一月份那次刨除了语数，剩下的科目如果考的理想可以选择保留分数当做自己最终的高考成绩，如果不尽如意六月还有一次机会。
很多人都觉得有两次高考降低了高考的难度，实则两次高考代表着要经历两次的压力，如果第一次不尽人意，那么意味着第二次要承受更大的压力。
少年似乎刚训练完就跑上五楼来找自己了，干净利落的短发微湿，高挺的鼻梁上挂着一层汗珠，说话微微喘气，望着温渺的眼神带着一丝莫名的攻击性。
“啊？”温渺鼓鼓嘴，“我才不想去呢，马上就首考了，我还要看书呢。”
“吃完再看。”夏时择根本不给温渺犹豫的机会，直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她细白的一节肌肤在他手上一只手就圈住。
温渺的教室在五楼，下了一层楼梯，夏时择突然把温渺往身后的墙壁一推。
脊背碰上冰凉的墙壁，温渺还没回过神来，夏时择宽大的手掌扶着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搂着温渺的腰，温渺下意识微微仰头，夏时择就吻了过来。
带着思念的，愤怒的，心疼的吻。
温渺抬起手拍夏时择的肩膀，嘴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有……有人……”
“看过了，没人。”夏时择放开温渺，看着女孩满脸通红的模样，终于笑出了声。
温渺羞得伸出拳头去打他。
“下次还敢不敢不吃晚饭了？”
“敢！”
“真的？”夏时择眼睛眯了一下，又朝温渺上前了一步。
“……”温渺气鼓鼓的，双手一抱偏过头去赌气不看他，“你让开，我要去吃饭了！”
“……”
“……”
他们去的有点晚了，一楼基本没什么菜了，温渺说去二楼买点快餐带去教室吃。
“为什么要去教室吃？”夏时择有些不高兴了。
“我那张试卷还有一点就写完了！我得赶紧回去写掉！”
“有什么好写的……试卷比吃饭还重要吗？”
温渺拉着夏时择胳膊撒娇，“哎呀我都答应你过来吃晚饭了，夏公子就饶了我吧……嗯？好不好？”
夏时择笑着捏捏温渺挺翘的小鼻头，看她眨巴眨巴着眼睛，自己好像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语气带着宠溺，像哄小朋友似的，“好———”
“嘿嘿。”温渺抱着他胳膊傻笑，就差踮起脚在夏时择脸上吧唧一口了。
两个人走楼梯去二楼，现在这个点大家都在吃饭，楼梯上很少有人，有一个男生从二楼大门口走出来，夏时择感觉温渺挽着自己的那只手突然松开了点，但仅仅一瞬，她又握上了。
斛既冷冷地看了两个人一眼，面无表情，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继续往下走。
那节楼梯不长，一共就三个人，两个朝上一个朝下，擦肩而过。
温渺下意识转头去看斛既的背影。
他还是一个人，连个一起吃饭的朋友都没有。
“认识？”夏时择也停下来不动了，那一瞬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次的心情。
很多年后夏时择意识到那一瞬间的感觉可能是害怕。
他明显的感觉到温渺在看到那个男生的一瞬间的那一刻松手，还有她下意识的目光追随，夏时择实实在在是在害怕。
温渺转身回来，继续往楼上走，她没打算瞒着夏时择，“认识啊，前男友。”
……
……
秋天的风裹挟着数年的枯黄的落叶，兜兜转转落到温渺脚边。
她低着头，咬着下唇，不敢直视夏时择的眼睛。
“你不怪我吗？”
女孩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深夜滚落的露珠，渗进干裂的泥土里。
夏时择觉得自己就像那片干裂的泥土。
那一瞬间，夏时择好像再也无法克制自己，街道周遭人来人往，汽笛和喇叭的声音此起彼伏，霓虹灯掩映光影斑驳交错，所有的声音在那一刻都归于寂静，那些无数个难以自拔的深夜，那些深深陷入泥沼的时刻，在这一瞬间都融入面前这双闪着波浪的眼睛